• 最近讨论得很热烈的除了住屋和交通外,要数教育了。虽然我们的教育在国际上颇具盛名,但不能以此而沾沾自喜,须知国际性的评估,自有其价值取向,被他人推崇的,不见得就没有问题,或许只是问题尚未浮现而已。就如当年推行的控制人口和市区重建政策,也曾脍炙人口,但进入1980年代后,其负面的影响逐渐引起关注。

    审视教育,还是要回归教育的本质,深刻地面对教育最终是为了达到什么目标。虽然在不同的时代,不同的主导思想意识,会左右教育的定义。然而,古今中外有一点是共同的,那就是对人性的教养,几乎没有异议,只是受重视的程度有别罢了。因此,说教育的根本是教会做人(当然是做有益的人,正面的人),古今中外也不会有人反对的。有鉴于此,当发现当今教育偏向于知识和技能的追求,而忽略了人性的教养时,有识之士纷纷提倡读经、情感教育、弟子规等的学习,企图以小众的力量找回教育的根本。

    据《联合早报》6月10日《为政策把脉》对教育的报道,教育部在两年前总结小学教育检讨和执行的报告里,也已认同全人教育。约翰•米勒博士所著的《生命教育:全人课程理论与实务》(Holistic Curriculum)提到全人教育的概念兴起於1980年代中,是对应科技挂帅、物质与消费主义至上导致的价值扭曲。教育事业也无可幸免,沦为国家利益与经济发展下的运作机制,已不是为了学习得到智慧与悲悯。全人教育应是“整全的、全人的”教育,找回人类与自己内在真我的关联、与他人及社群的紧密蹄结,乃至与地球宇宙的息息相连,是一种灵性的教育(非宗教性)。这是将教育摆在哲学的层面来思考,并对人性做全面的、深刻的剖析,寻找和定位价值。

    全人教育也非西方学界首创,在东方的哲学里也可找到相通的,如《礼记•大学》里所说的“正心、修身、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”就是。因此,当教育部认同全人教育时,在进行教改讨论之前,必须先从根本上反思我们的教育的终极目标为何,而此目标的确定不能由教育部独自探讨确定,因为它涉及国家和人民所要诉求的价值和生存之道。换言之,我们要先确立国家的一个中心思想和价值,否则,教育的改革又会沦为政策上的调整,只是旧瓶换新酒,格局依旧。

    例如在没有天然资源下,依靠人力资源是我们必需的生存条件,那不可放弃任何一个人,让每一个人都找到贡献和定位,就是一个中心信念和价值。有很长一段日子,我们以成本计算来办教育,在可以接受的时限里,不能过关的,就会被淘汰出局,如此能少耗一些资源。这就是对中心信念和价值做了一个选择,或许那是对当时所处环境的解读结果。现在我们需要重新解读,并对已认同的全人教育执行所需的条件,一一检核。

    假设犯罪率的高低和立法的多寡是鉴定人性教养素质的一种指标,那么,我们现在的社会并没有取得比过去更令人欣慰的成绩,连最简单的丢垃圾罚款法令都无法改变丢垃圾的恶习,根源还是要回到人的素质本身。课堂的教育除了知识和技能的教授,确实也要同时注重素质的培养,才能真正兑现对全人教育的认同。教师面对一班40个学生,又要兼顾课堂之外的许多和教学直接或间接的事务,能真的做到“全人”的照顾和辅导,几乎是天方夜谭。

    体制教育下最直接影响学生的莫过于老师,老师要有效,除了相关的专业知识外,还需要有条件来配合执行,这就包括了教育体制的要求取向(课程内容、学生表现等)、学校管理层的态度和看法、工作量等。

    全人教育不是一个孤立的政策或口号,那是一个思想价值,从政策制定者到校方、老师、家长和公众,都要能认同。在推行之前,能看到并审视环环相扣的各个相关条件,我们现在谈的教改,才有可能从根本上产生效应。

    全人教育已提出30多年了,一直在物质与消费主义至上的世界里奋斗着,支持全人教育的各方,还须要在艰巨的挑战中不断努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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